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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黑化020% 你要阻止他黑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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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她這是又穿入了原書?

夭夭懵了, 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
對於原書,她只看了全文10%,從目前的進展來看, 此處劇情也並非她看到過的情節。容慎怎麽會變成這樣?而他半夜在詭秘禁地又是在等誰?

烏雲遮住一半圓月, 大雪不停,本就漆黑的夜晚變得愈發模糊。

隱約間, 夭夭聽到腳步聲靠近, 容慎攥著夭夭的手一緊,輕擡面容看向幽長的雪路,神情在暗夜下模糊不明。

“她來了。”

夭夭尋聲望去,只見來者一身綠裙,竟是白梨。

他是為了來見她?!

夭夭的驚訝不止於此, 因為它還發現, 走近的白梨步伐搖晃,像是瘸了一條腿。

烏雲散開, 月光清亮落在白梨臉上, 楚楚可憐的姑娘失了以往的氣勢,謹慎停在容慎三步之遠。她像是在害怕什麽,唇瓣囁嚅身體微顫, 良久開口喚了聲:“師、師兄。”

石碑的投影將容慎埋於黑暗, 他挺直而站一動不動,沁涼的笑聲不急不緩, “梨兒這次找師兄,又想說什麽呢?”

白梨顫的越發厲害,最後噗通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,“師兄對不起,梨兒真的沒有辦法啊。”

“你為了我, 為了我忍一忍好嗎?”

“就、就再救梨兒最後一次!”

夜風吹起容慎的衣擺,在暗影悄悄探出霜白一角。夭夭並不知前情,它只見容慎沈默了許久,忽然問了句:“你還想讓我怎麽救你?”

“就認下你為了得到我,一時糊塗扮成燕和塵,將我……”後面的話白梨沒敢說,她知道容慎會明白。

容慎是明白了,可夭夭沒有明白,它窩在容慎懷中茸毛蓬起,感覺周身有股陰戾壓迫越來越重,像是有什麽危險的東西要破土而出。

輕吐濁氣,容慎仰了仰脖子。這個時候他早就忘了夭夭的存在,一雙眼睛直勾勾只盯著白梨看,看著看著,他忽然笑出聲。

涼涼的笑聲壓得極低,容慎似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,搖著頭撫著眉心一直在笑。

“當初你為了燕和塵,同掌門說我身染魔氣重傷同門,我被冤枉被宗門重罰遍體鱗傷之時,你可想過救我?”

容慎止住笑,從陰影中走出靠近白梨,“你發現懷孕要燕和塵娶你,得知那孽種是影妖奸汙所得,轉頭逼迫我娶你時,你可想過救我?”

夭夭聽楞了,而白梨搖著頭只知道哭,一聲聲說著:“……我沒有辦法!”

“是,你沒有辦法。”

容慎停在白梨面前,俯身捏起她的下巴,壓低面容輕緩問著:“可師兄都答應娶你了,梨兒怎麽又轉頭後悔,同掌門說是我強迫於你呢?”

“因、因為……”

白梨不敢說,容慎替她說了,“因為燕和塵又答應娶你了,你不再需要我,自然要把我踢得遠一些。”

“梨兒,師兄說的對嗎?”

“不!不是。”白梨瘋狂搖頭,眼淚一滴滴落在容慎手上。

見容慎不為所動,她受夠跪地求饒的卑微感,惡狠狠打開容慎的手,“是!我利用完你就是要把你踢遠些,不然你還真想讓我嫁給你?”

“容慎,這些都是你欠我的,我要你補償我有什麽錯!”

白梨撕破臉皮,站起身厲聲:“你都為我做了這麽多,再為我做這一件事有什麽不可以?”

“你的名譽有我的幸福重要嗎?別忘了你先前可是答應過我,要護我一世無憂,怎麽,現在反悔不覺得太晚嗎。”

容慎冷眼看著她發瘋,等她說夠了才輕吐兩個字:“不晚。”

先前的他總被局限於一方天地,束手束腳違背意願,活成了提線木偶。如今他想,那些誓言有這麽重要嗎?

白梨見他不肯幫自己,冷笑了聲道:“誰說不晚?”

“你當真以為我來見你,沒有準備嗎?”

白梨說著轉身要走,“想來這個時辰,宗門已經傳遍你嫉妒燕和塵而奸汙了我。”

“容慎,你的名聲已經臭了。等我再生下這種孽種,你就等著坐實妖魔身份被宗門處死吧!”

夭夭聽到這兒就怒了,它呲牙從容慎懷中躥出,恨不得把白梨咬死。

氣急的它並沒有聽清楚,白梨後來又說了句什麽,正是這句話,將容慎徹底激怒,瞬移到白梨身邊,他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撞到禁地石碑上。

“你說……什麽?”

雪落得越來越急,容慎掐著白梨的脖子收緊,衣擺無風揚動。

夭夭跑出一半撲了個空,回頭察覺到容慎氣息不對,它著急往回跑,卻被突兀灑出的溫熱鮮血澆了一臉。

“真想。”

“看看你的心,是什麽顏色。”

視線模糊,夭夭聽著容慎低緩的嗓音,驚楞在原地。

鮮血順著夭夭的茸毛滴答滴答往下落,耳邊是白梨的尖聲求饒:“師兄我錯了!”

“不要殺我!”

所以,它身上被澆的是白梨的血。

容慎殺了白梨?!

頭頂的圓月,不知在何時變為暗紅,鮮血如同觸手浸透雪地。沖天魔氣肆意,夭夭看到有什麽血淋淋的東西被容慎捏於掌心,又隨意丟在地上。

不遠處,白梨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,她綠色的裙子被血染紅,雙目驚恐睜著,到死也沒想到容慎會對她出手。

“是容慎,是容慎殺了白梨!”

“快去稟告掌門,容師兄入魔了!”

如同整個世界被顛覆,夭夭眼前是一片血海。它身體埋在雪地中,傻楞楞看著容慎肆虐殺害宗門弟子。

靈光逼人的渡緣劍身染魔氣,八九數道劍劍沒入人心。就連夭夭也沒能幸免,它被渡緣劍擦傷臉頰,倉皇逃跑時,一頭撞到誰的腿上,疼的頭暈眼花。

擡頭,它看到容慎的面容,男人眉心的朱砂痣不知何時裂成一道縫隙,血痕順著他的眉眼蜿蜒布於臉頰。他居高臨下望著夭夭,輕勾唇角柔聲說著:“團團你看,他們都在欺我。”

白梨欺他懦弱,同門欺他仁慈,就連養大他的師尊,都欺他好騙。

如今……所有人都在拋棄他啊。

容慎緩緩閉眸再睜開,眼前依舊是同門拿劍朝他揮舞的畫面。想來,他的師尊也快出現了,容慎屈膝將夭夭從雪地中撈起,輕輕用下巴蹭著它軟軟的毛發。

夭夭覺得好難過,可身體不受控制的在發抖。

它嗚咽著,想要告訴容慎自己會一直陪著他,可它說不出一句話。

遠處金光耀眼,是宗門幾位殿主得知了這邊的情況,等到他們趕來,容慎定會被他們降住。

【快跑啊!】夭夭啾啾叫著,不去看容慎殺了多少同宗弟子,它只想保護住現在的他。

容慎並沒有逃離的念頭,在一片嘶喊聲中,只是將夭夭輕輕環抱,用盡此生最大的溫柔抱著它。夭夭聽到容慎問它:“你會不會……也要拋棄我。”

畢竟他入了魔,人人喊打,被宗門拋棄。

夭夭一個勁兒的搖頭,用腦袋輕輕蹭著他。

紅月詭異,周四都蒙上一層壓抑的血氣,夭夭仰頭看到容慎眼尾殷紅,那鮮艷的顏色好似隨時往下滴血。

伸出爪爪,它只是想輕輕觸碰他的臉頰,然而心口的劇痛來的突然,夭夭睜大瞳眸,低頭看到一只手刺穿它的心口……

“我就只有你了。”容慎眼睫發顫,一滴血淚從他眼角落下。

他低眸看著夭夭,探入它心口的五指微微收攏,夭夭疼的喘息困難,不敢置信回望容慎。

有金光降下,擊潰漫天穿刺的渡緣劍,在幾位殿主出現的同時,容慎靈力聚集,毫無留情打在夭夭身上。

夭夭噴了口血,身體四分五裂散落成微光,它死前一直看著容慎,看著容慎將它魂魄打散,又小心收攏入自己的神魂與之合一。

血淚從他眼眶一滴滴落下,他低喃著:“只有這樣,你才永遠不會離開我。”

這世間沒有什麽亙古不變,有的只是人心難測陰謀算計,人都如此善變,更何況是一只靈獸呢?

雪越下越大,夭夭的意識徹底在這世間消散。

時空扭曲,呼嘯的厲風將它卷出場景,最後一眼,它看到妖魔肆意的詭秘禁地內,容慎修為被廢、手腳被束魔鎖鏈縛住,囚禁於困魔淵。

額間的朱砂痣變為殷紅的墮魔印記,容慎於黑暗中低笑,蒼涼的笑聲引萬鬼哀嚎,群魔亂舞。

“總有一天,本尊要殺光你們這群虛偽的修仙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小小的靈獸於昏迷中抽搐,不停的嗚咽掙紮。

隱月等了片刻,施法助夭夭走出攝魔鏡,淡淡的藍光將它籠罩,隱月皺眉喚它:“醒過來。”

“夭夭,快醒過來。”

夭夭於鏡中飄動,被數不盡的漩渦圍困其中。聽到隱月的聲音,它尋聲追著找到一處光洞,隱約看到站立在洞外的身影,於是不管不顧一頭鉆入……

獸身一顫,小小的啾咪獸總算睜開眼睛。

大概是鏡中受到太大的驚怕,不受控制的,夭夭直接從隱月手中化成人形。

半大的小女孩兒摔落在地,臉頰蒼白瞳眸圓睜。剛剛從鏡中出來的那一瞬間,夭夭意識陷入未知幻境,滿世界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,每一行都描繪著它剛剛經歷過的場景。

夭夭略過那段故事往後看去,越看身體越無力,顫抖著捂住心口,她終於相信,原來容慎真的會黑化。

原書中期,容慎殺了白梨大肆屠戮宗門弟子,被隱月囚禁在詭秘禁地的困魔淵內,魔神血脈覺醒成了魔尊。之後的故事就算夭夭不看,也猜測的差不多了。

意識收回,夭夭捂著心口艱難喘息,一時接受不了這殘酷真相。

隱月等了片刻,見夭夭始終沒能平覆情緒,他擡手往夭夭額間註入一道靈力,幫她穩住心神。

“你都看到了什麽?”隱月出聲問道。

夭夭聽到他的聲音蜷縮身體,咬住唇瓣沒有回答。

她該怎麽說呢?

難道要她說,她看到容慎入魔殺了白梨,之後成了魔尊,把幻虛大陸變成了人間煉獄?

一方面關系著她的生死,乃至萬千生靈,另一方面又關系著容慎自己的安危。

夭夭不知攝魔鏡有何用,還以為自己只是穿入了原書,所以她猶豫了片刻,還是決定先站在容慎這邊,不準備將看到的情節告訴隱月。

“告訴本座,你都看到了什麽。”見夭夭遲遲不說話,隱月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。

夭夭知道自己逃避不了這個問題,著急想著對策,她慢吞吞開口:“我……”

指甲用力掐入掌心,夭夭逼迫自己紅了眼眶,醞釀出情緒開始胡編:“我、我看到自己死了。”

盡量避開隱月的視線,她抽噎著故意口齒不清,“裏面好可怕,好多漩渦,我找不到出口嗚嗚,也不能開口說話,我聽到有人在尖叫,裏面好亂……”

陰影籠罩,夭夭感覺有人蹲在了她面前。

本想悄悄望去一眼,結果下巴被冰涼的指攫住。隱月屈膝蹲在她面前,強迫夭夭與他四目相對,他吐字緩慢:“看著本座的眼睛,繼續說。”

隱月冰冷的瞳眸不帶絲毫感情,黝黑無光。

夭夭哪裏被這樣對待過,與隱月近距離接觸,小小的獸完全傻掉了。

任由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隱月的手背上,她哆哆嗦嗦試圖繼續胡編:“我就是只小獸,我什麽都沒有看到,只看到裏面在下雪,好大的雪,然後我看不清人,又看到容慎……”

像是被什麽控制著,她的胡言亂語逐漸成了真話:“我看到容慎和白梨,白梨把他逼得好辛苦,他沒有辦法了,就、就殺了她。”

“他好絕望,所有人都在騙他,他連我都不相信了。”

“他殺了我,他墮魔了。”夭夭鼻音很重,最後幾個字抽噎落下。

這個他,自然指的都是容慎。

隱月臉色有了波動,攫著夭夭下巴的力道越來越重,他清晰重覆著自己聽到的話,“墮、魔?”

所以,他設下的封印終究還是破了嗎?

“你還看到了什麽?”隱月接受這個最壞的結果。

夭夭抽了抽鼻子,不受控制的繼續說道:“你囚禁了他。”

“你們都在欺負他,都想讓他死。”

實話來講,夭夭的確害怕幻境中那個墮魔的容慎,同時她也心疼墮魔的他。到底是有多絕望,才會患得患失殺盡身邊所有人。

隱月放開了夭夭,起身閉上眼眸,隔了片刻才問:“還有嗎?”

“沒了。”夭夭總覺得隱月還想讓她再說些什麽,她揉了揉眼睛,“剛剛那面鏡子究竟是什麽?”

夭夭出來後,那面鏡子就消失不見了,就連剛剛在外面求見的白梨也沒了蹤影。隱月簡單同夭夭道出因果鏡,得知自己剛剛看到的是未來,夭夭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。

不等她想明白,就見隱月朝著容慎走去。

容慎還在昏迷中,他乖順躺在榻上毫無攻擊力,夭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,等反應過來時,已經抱住了隱月的雙腿。

“不要!”夭夭急出了小奶音。

她以為隱月是要傷害容慎,急的緊緊抓住他的衣擺不松手,噙著兩包眼淚道:“你不要傷害他!”

隱月腳步受阻,只能停在原地。並不喜被人觸碰,他冷聲警告:“放手。”

夭夭不放,甚至抱得更緊了。

隱月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,所以直接震開了夭夭,夭夭在隱月面前靈力微弱,當即就被彈出幾步,再次變回軟綿綿的小團子。

“你倒是忠心護主。”隱月施法將夭夭隔離在外間。

兩指點在容慎眉間,幽幽藍光結出一道封印,直接打入他眉心的朱砂痣。夭夭本在扒拉結界,見隱月不似在傷害容慎,逐漸安分下來,蜷縮在外面安靜看著。

“現在你可知,何為情劫。”封印加固後,隱月解除房中結界,緩步朝星盤走去。

他長長的衣擺拖地,途徑夭夭面前時略微停頓了下,夭夭身體騰空,不受控制的漂浮於隱月身側,穩住身形茫然的看向他。

“什麽情劫?”這已經不是隱月第一次同夭夭提起這個了。

想起因果鏡中看到的,它胡亂猜著:“道尊是想說,我是容慎的情劫嗎?”

隱月嗤了聲,輕擡手臂,他把夭夭推移到星盤上空,“他的情劫是白梨,而你?”

“只是能影響他們的微弱變數。”

早在夭夭出現前,隱月就察覺容慎的命盤有變,推演多日未果,一直在靜等時機。直到夭夭的出現,才讓這久不移動的星盤微弱移動,開始,隱月也以為夭夭是容慎的情劫,直到白梨今日上了無極殿。

“白梨?是容慎的情劫?”夭夭直接聽傻了。

“道尊是說,容慎喜歡白梨?”

隱月涼涼瞥它一眼,“這麽久來,容慎都教了你什麽?”

所謂情劫,並非指淺薄意義上的情愛,情劫源於情字,所指之情數之不盡,每一情字發揮到極致,都可以要人性命。

很顯然,容慎對白梨並無男女之情,不然在幻境中,他也不會眼也不眨就掏了白梨的心。夭夭清楚這點才放了心,它追問,“那道尊指的變數是?”

隱月只答了一句話:“因果鏡所見,並非無法更改。”

所以,他不殺容慎,只因為這一切還能挽回。

而夭夭,就是那個唯一能挽回的變數。

“……”

夭夭同隱月有了小秘密,這個秘密只有她和隱月兩人知道。

容慎醒來的時候,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。昏睡多日,他初初醒來有些頭疼,撐臂從榻上坐起。

已近黃昏,天際赤紅一片。

夭夭趴伏在窗臺望著天空,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掃著空氣,雪白的茸毛染上一層暖色,像極了一團大雲朵。

靈泉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,容慎如今再回想起金光中的蠱惑,心如止水已經不再受影響。望著窗臺上的那一小團,他心底柔軟,不由自主的就想笑,低聲喚道:“夭夭。”

夭夭回過神來,回頭見容慎正坐在榻上看它,喜極朝他撲去,奶聲奶氣喚著他雲憬:“你終於醒了!”

“我睡了很久嗎?”容慎摸了摸它軟軟的毛發,摟住它用下巴輕蹭。

他極少這樣親昵,平時也就算了,偏偏這個時候,夭夭剛見過因果鏡中的容慎。血色回憶重襲,夭夭的身體不由抖了兩下,下意識就想推開他。

“怎麽了?”察覺到夭夭在發抖,容慎以為它冷,抱得更緊了些。

昏睡了幾日,他只著簡單薄衣,墨發披散著一派柔軟。

低眸凝視著夭夭,夭夭從他眸底看出關心,於是視線楞楞盯著他眉心的殷紅看了片刻,確定那裏是朱砂痣而不是墮魔印記,才軟趴趴倚靠入他懷中。

“沒事哦。”夭夭還是喜歡這樣善良溫柔的小白花。

墮魔後的容慎實在太絕望了,它不喜歡那樣的他,於是用爪爪輕輕抱住他道:“我只是有點想你。”

容慎被它逗笑了,桃花眼彎彎濃睫垂落,他笑問:“我不過睡了幾日,怎得就讓夭夭這般思念了呢?”

他說:“那我以後不睡了好不好?”

“每日都陪你說話。”

夭夭在他懷裏打了個滾,難得對他撒嬌,“那容慎要一直對我這麽好哦。”

她要他無論再多絕望的境地,都要記得她還在陪著他。

隱月說,如果星盤繼續偏移到不可控制的地步,若夭夭這個變數無法將容慎從情劫中拉出,他就要親自對容慎出手。

說不受影響是假的,夭夭自從入了因果鏡後,難受了好幾天。

如今她對於因果鏡已經有所了解,得知隱月之所以選她入鏡,是因為啾咪獸作為上古神獸百邪不沾,並不會因鏡內的未來之象攝魔。

相反,驅動因果鏡顯象需要巨大的靈力,隱月傾註大半修為,被神器反噬受了內傷,自此閉關休養不再見人。

他閉關前,特意召夭夭過來,給了她一塊無極殿的玉牌,淡聲警告她:“別忘了你要做什麽。”

隱月要夭夭幫容慎渡情劫,說白了就是讓夭夭看著容慎,不讓他同白梨過密接觸。

夭夭點頭應下,從隱月房中出來滿腦子都是因果鏡中的場景。

她不願看容慎被逼瘋魔,又擔心自己救不回他,落得個被他掏心散魂死的冤枉的下場。就這樣煩躁了幾天,在一次容慎喚她夭夭的時候,夭夭忽然想明白了因果鏡中的不對勁。

既然隱月說因果鏡照出的是未來之象,可在未來,容慎怎麽會喚她團團呢?

所以……她在因果鏡中看到的,是原書未來的走向,這個未來與她夭夭無半分關系。

理清這個思路,夭夭滿血覆活了,她整理自己看過的劇情,決定更改所有容慎與白梨有關的片段,讓他們避免一切接觸。

於是,在宗門內試報名截止的最後一日,夭夭糾纏著容慎帶她去觀明殿報名。

觀明殿殿主散月仙人滿頭白發,他懶洋洋翻看著報名錄,抽空瞥了眼還不如桌子高的小女孩兒,嗤笑著問:“你?小孩兒?要報名參加內試?”

也不是他看不起啾咪神獸,只是數百年來,他還從未見過這般小的孩子報名參加。

夭夭從懷中摸出隱月給她的玉牌,往散月仙人桌上一拍。玉牌光澤瑩潤,上面寫著:無極殿,夭夭。

散月仙人臉色一變,趕緊將報名錄遞給夭夭,

“恭喜,小姑娘成了本門內試最後一名參賽者,領了個吉利數。”

夭夭接過散月道人給的牌子,迫不及待查看,還當是什麽八八八一類的數字,她都要拿給容慎炫耀了,卻見上面明晃晃刻著——

四千四百四十四!

容慎接過牌子一看,默了瞬安慰:“挺好,至少好記。”

夭夭一頭撞在容慎懷裏,氣的嚷嚷:“你也欺負我!”

夭夭記性很好,她記得原文中在宗門內試開始時,作者特意說了句,本宗門內試參賽者共四千四百四十三名。如今多了一個夭夭,人數有了變化,她希望能引起蝴蝶效應,改變之後的一系列劇情。

“從今天起,我要好好修煉,擠入宗門內試前一百名!”書中,白梨是縹緲宗選入仙劍大會的最後一名,也就是內試的第一百名。

夭夭的想法很簡單,那就是擠下白梨占據她原本的名額,這樣白梨就沒資格參加仙劍大會,更無法跟隨容慎去往秘境試煉了。

而此時距離內試,還有短短兩年。

如今夭夭雖然到了黃境,但想要擠入宗門前一百名還是希望渺茫。於是夭夭開始勤加修煉,每日吸收日月精華,終於用了半年的時間掌握自由化形。

一年後,她控制住體內的蓮火,再也不會因為打噴嚏而噴出小火苗。

在距離內試還有半年的時候,掌門月清和親自上了趟無極殿。

這次他來找的不是隱月道尊,而是特意來尋夭夭,他要夭夭幫他一個忙,夭夭聽到這話不由想起隱月,想起那年他要她幫忙,卻直接將她打入因果鏡。

“什、什麽忙呀?”夭夭聲音弱弱的。

月清和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解釋:“準確來講,是幫燕和塵一個忙。”

時隔一年,燕和塵體內的封印終於可以解了,最後一道封印,需要純凈無邪的靈血可解,這血夭夭再適合不過。

若不是月清和找來,夭夭都忘了這段劇情,她當初看書完全是奔著容慎,對於男主燕和塵的劇情線看的粗略,根本就不知他最後是怎麽解得封印。

原來這最後一道封印,是由啾咪獸的血解開。

夭夭心情覆雜,擡眼去尋容慎的身影。月清和明了,循著夭夭的目光看過去問:“師伯可否借你這只小靈獸一用?”

容慎正站在窗邊擺弄靈植,略微停頓就回道:“若是能幫到燕師弟,夭夭就隨掌門過去一趟吧。”

夭夭沈默,沒說好也沒說不好。

容慎察覺到夭夭的不開心,微微有些驚訝,他走到夭夭面前蹲下身子,拉住她的小手問:“夭夭不想幫你的時舒哥哥嗎?”

“不,不是的。”夭夭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輕輕拉著容慎的手,她低垂著腦袋道:“我是怕……”

“怕什麽?”

容慎揉了揉她的小腦袋,聽到夭夭極為輕聲說了句:“我是怕你不高興。”

她到底該如何告訴他,燕和塵解除封印後,就相當於擁有了男主光環,自此會一直將容慎壓於腳底。

小白花你到底知不知道,如今你一心想救的燕師弟,將會在仙劍大會上奪得第一,而這個對手卻是你親自提拔而來。

手心手背都是肉,其實無論容慎願不願意讓夭夭去救,她都不會開心。

她太糾結了,包子似的小臉嘟嘟,耷拉的小腦袋沮喪又可憐。容慎如今還是那個大氣善良的容慎,又怎會妒忌自己的靈獸去救同門師弟。

“別怕,我不會怪你。”容慎索性將她抱起來,親自送去無情殿。

無情殿內,燕和塵被封印托舉到半空,緊閉著眼睛痛苦不堪。

燕修元作為月清和曾經最滿意的弟子,無論是修為還是陣法,都遠超眾多修仙者。他在陣法的研究上甚至遠超一眾殿主,對燕和塵靈脈的封印註入半生修為,似是要堵死燕和塵的修仙路。

“若他還在,縹緲宗的一殿之主定有他的位置。”月玄子看著地面密密麻麻的陣法封印,打從心底裏佩服燕修元。

見夭夭過來了,他最後又問了燕和塵一句,“你當真決定解除你爹留給你的封印?”

燕和塵額上滿是汗珠,十分堅定的吐字:“弟子確定!”

他要報仇!他要為燕家那一百零六人報仇雪恨!

月玄子嘆了聲氣,招手喚過夭夭,讓她在陣眼的位置滴一滴血。

“西南陣玄武位。”月玄子同夭夭指明位置,特意提醒了句:“千萬別點錯了啊。”

夭夭將手指咬破,微擡的小胳膊因月玄子的話抖了一下。容慎見狀走到夭夭身側,將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,溫聲安慰著:“別怕。”

夭夭輕嗯,短短片刻心思搖擺不定。

她想,若她點錯了位置,燕和塵的靈脈封印就不會解開,之後也不會奪得仙劍大會第一,引容慎墜入魔道。可若是她真的點錯,燕和塵靈脈被廢就只能改修無用的劍術,那麽驕傲的少年,他怎麽甘心屈居人下。

夭夭輕擡手指,眼前一幕幕全是燕和塵的面容。

她並沒有忘記,燕和塵聽到她喊他哥哥時,那無措又開心的表情,少年摟抱著她都不舍得撒手,一聲聲喊著:“夭夭妹妹。”

夭夭,我的家人都被影妖害死了……

我就只有你了。

嗒——

殷紅的血墜下,如願落在西南陣玄武位,血色由陣眼蔓延至全陣,金紅兩光交替閃爍,伴隨著嗡的一聲四散炸開。

“小心!”容慎第一時間將夭夭護入懷中。

等到陣光消散,地面的法陣緩緩消失,燕和塵從半空墜於地面,脖間金色脈絡由脖間蔓延至臉頰,神秘純聖。

月玄子看清燕和塵身上的脈絡,激動大喊:“怪不得燕修元拼盡修為也要封你靈脈,你竟是仙品靈脈!”

仙品靈脈,又稱為天賦靈脈,擁有此靈脈者百年難見,修煉容易,初始階段就達結丹,比夭夭這種神獸境階初階都高。

……書中的男主,終於要開始散發男主光環了。

夭夭心裏替燕和塵高興,又為容慎難過。

擡頭,見容慎面色溫和並無半分不開心,她拉了拉他的手,像是開玩笑般:“時舒哥哥要變厲害了呢,雲憬要是再不勤加修煉,當心第一的位置被奪哦。”

容慎挑眉,“什麽第一的位置?”

“宗門第一天子驕子呀。”縹緲宗可多得是容慎的迷弟迷妹,認為容慎是當世最優秀的修仙弟子。

容慎從不在乎這些虛名,“畢竟是仙品靈脈,燕師弟只要勤加修煉,將來超越我也是正常。”

夭夭好氣容慎這骨子寬容大氣,怕的就是他如今不在意,今後就越在意。

“那要是時舒哥哥打敗你把我搶走了,也算正常嗎?”

夭夭故意刺激容慎,同他做了個鬼臉道:“雲憬若是以後真敗給時舒哥哥,我就不要你了!”

容慎聽後一楞,也不知是當真了還是故意隨著夭夭的話說,把人抱起來捏了捏臉頰,“既然如此,就算是為了夭夭,我也不能讓燕師弟打敗。”

這話不管是真是假,夭夭聽了都開心。但她並不知,自己這一念之差造成了什麽。

無極殿,隱月房中。

大殿的星盤幽光點點,在燕和塵靈脈封印解除時,又悄悄移了位置。

“……”

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,馬上就到了宗門內試。

此次報名共四千四百四十四名弟子,兩兩一組取最強者,為期共十個月。

沒了隱月道尊的點撥,夭夭的境階停在黃境中品,遲遲沒有晉升。好在她在這兩年內勤習術法,還跟著容慎、燕和塵學了兩套劍招。

就算如此,等到抽簽時,她還是犯了慫,覺得自己運氣不好,非要容慎幫她選。

“那我若是幫你抽了個金丹期,你可不能怪我。”容慎修長的指隨意挑起枚玉簽。

等看到玉簽上的名字,容慎沈默了,見燕和塵看到名字也不說話,夭夭趕緊拿過簽子一看,看到名字當即哇的一聲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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